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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凰/叶橙 神圣不可侵犯】

脾气不好,杂食慎关。

标重点:琅琊榜腐向勿关勿扰谢谢。


善糖也善刀,产出全看心情

“你我情意当如此尽致淋漓。”

惊!江左盟现神秘女子,不近女色江左梅郎断袖传言被破?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

 *8k字预警

*可以将《枕风宿雪》一发完结的文

 

掌声有请江左盟分舵舵主,梅宗主贴身大跟班最细心保姆黎纲大哥发表讲话——

 

 

首先,我得抨击一下这个标题,现在写标题能不能不要老是套用模板吸引眼球?我家宗主是十几年几乎没见过几个女人,是长得俊俏美如画,是病娇柔弱易推倒,是被不少有特殊癖好的江湖汉子觊觎过,可这怎么就能说明他是个断袖了呢?不是断袖怎么还就道德沦丧了呢?其实我们宗主的脾气并不如表面看上去这么好,小心他看到了团灭了你们这些嘴碎的妈个鸡的。

 

好吧宗主多年不娶的原因是为了不想被从琅琊公子榜首上撸下来。(雾)

 

嗯,现在开始进入主题,谈一谈这个神秘女子,黄姑娘。

 

黄姑娘刚到江左盟的时候,出场方式就比较震撼,江左盟总舵作为天下第一大帮的首脑聚集处,又被宗主的雷霆手段管制着,防卫不可谓不严,总而言之就是不合我们宗主心意的风都得换个方向刮一刮。而黄姑娘不愧为奇女子,单枪匹马的就把这铁桶硬生生撕开一条口子,一条银鞭舞得是好生威风,在十几个大汉中间旋转跳跃身姿矫健得让我都花了眼,却在就要进入核心时适时收了手,从容不迫地被绑着带到了宗主面前,嘴角上还挂着微笑。

 

然后宗主一抬眼,呆了。

 

黄姑娘纵然生的美貌,但要说绝色也绝对不能够。况且江左盟也不是没有过绝色女子,妙音坊的宫羽姑娘便是一等一的美,还有江湖各个帮主包括北燕太子殿下送过来的美人,都是有上琅琊美人榜的资质的,然而那些美人大多都沦为了街边打扫卫生的下场,还是在宗主活动范围的十里之外的各个分舵,宗主的不近女色,那可真的不是浪得虚名。

 

然而那个时候,宗主盯着黄姑娘看了整整半盏茶的时间,两眸间还夹着激动的闪闪泪花,连我这个反应慢半拍的大老粗都明显看得出,我这个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又非常克制的老大,此刻是非常想近一近眼前这个女色的。

 

讲真,看出他眼神中掩藏不住的迫切时,我有一种被天雷轰了的感觉。

 

双煞帮的季赢见了江左的船不再发抖了,飞流见了蔺少阁主主动上前投怀送抱了,晏大夫诊过脉之后不再吹胡子瞪眼了,江左盟的梅宗主开始惦记女人了。

 

甚好甚好。

 

这个擅闯总舵搁以前早死过一万次的不速之客,现下却是被好生安排在了最好的厢房里,宗主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用上了他珍藏已久的梅上雪水亲自烹了一壶新茶,又带上了金疮药和祛疤药,亲自送去了姑娘房里。

 

这种过分殷勤的行为,证明我之前的推断并没有错,可没想到宗主只是和她谈过一次后,就嘱咐我们给她打点盘缠送她走。

 

这……难道是被拒了?不至于吧。

 

欲擒故纵,绝对是欲擒故纵。

 

宗主就这样冷了黄姑娘几天,姑娘果然中计,不惜再闯一次议事厅也要留在江左盟内,宗主最终点头,答应她留在自己身边,做一个贴身侍女。

 

贴身侍女啊,这是一个多么暧昧的身份,尤其是像我们宗主这种从来不用侍女的,那就基本定了,即便黄姑娘以后不是主母,也一定是宗主的女人了。

 

说起正室,宗主这边还是有一些尴尬,在他当年还是皇帝亲外甥荣光赫赫的赤焰军少帅的时候,其实是被指过婚的。虽然在我看来,那长辈做主定下的婚约,除了门当户对之外也就没啥别的了。况且那霓凰郡主,现在权势滔天到不可思议,连皇帝都不能不忌惮,古往今来我还真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女人,总而言之就是无法把她和“妻子”一词联系到一块儿。夫君战死后殉情的烈女子比比皆是,不少都被传为佳话,而霓凰郡主却能在未婚夫死后一步步走向人生巅峰,想来也未必对宗主留有多少情意。更何况,宗主大劫之后,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是挺脆弱的,他更需要的是一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能照顾他也能温暖他的解语花式的伴侣,这么多年来,我们都盼着这样一个知冷知热的女子出现陪在宗主身边,至于霓凰郡主,宗主既然没有提过,那我们也就权当忘了这档子事了吧。

 

所以,包括我在内的江左盟宗主众亲随,都在黄姑娘身上寄予了厚望。我们希望她能像一汪春水般融化宗主冷冰冰的心,也希望她能在我们做不到的那方面,好好服侍宗主……

 

可没想到的是,这哪是一朵解语花,这明明是一个姑奶奶。

 

说实在话,这么闹腾的姑娘,我还真是第一次见,身为宗主的贴身侍女,不好好在宗主身边伺候着,一天天地总往演武场那边跑,还特别喜欢试别人的功夫,无论是用刀的用枪的用剑的她都不怕,十八般武器样样都是信手拈来。我被她打趴过八回,甄平被她打趴过五回。飞流倒是能和她打个不分上下,可是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本事诱哄的飞流,让小家伙特别喜欢她,一见到就拉着手“黄姐姐”“黄姐姐”叫个不停,根本没有打架的意思。她老是这个样子,让兄弟们很没面子,于是向宗主反映情况,宗主想了想是个问题,于是给她派的活又多了一些,绣花做饭补衣服啥的都有,她倒也听话,不喜欢做也都做了,可是后果便是每日的膳食中总会混有奇怪味道的饭菜,以及宗主身上总会出现奇形怪状的香囊护膝腰带,更可怕的是宗主这么挑剔的一个人,竟然不嫌弃地天天戴着,还总是笑眯眯的,丝毫不去理会他的属下们诧异的目光。

 

太可怕了,这女人太可怕了。

 

黄姑娘和宗主虽然相处得还不错,但是事态并没有朝我们期盼的方向发展,我恨不得过去提醒她,要想成为宗主夫人,这样没大没小天天瞎闹腾可是不行,可没想到,她死乞白赖非要赖在江左盟并不是为了宗主,没过多久,她的意图便显现了出来。

 

沐风山庄。

 

这是一个江左盟多年的死对头。以江左盟在江湖的地位和势力,别说其他江湖帮派,即便是贵胄官宦也免不得忌惮几分,可是沐风山庄却是为数不多敢和我们正面作对的帮派之一,明里暗里都要挑衅一番,据说他们背后有南楚的支持,实力也颇为雄厚,而宗主对它的态度,看上去像是无动于衷,其实是早在十几年前就埋了长线,下的招比平常都要狠。

 

后来我才知道,黄姑娘的杀父仇人就在这沐风山庄里,她也就是因为这个,才看上了江左盟。这让我想起了宫羽姑娘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加入的,于是便成了宗主计划中的一环,可这黄姑娘却是把宗主当成了自己的一把刀,而他这个一向习惯掌控全局的男人,这次不但自愿当棋子,当得还非常开心快乐。

 

唉……行吧行吧。

 

 

 

那一日,沧陵江上风疾雨密,江左盟和沐风山庄两大阵营的战船在江上隔风而立,颇有分庭抗礼之势。对面的船头上站的是他们二当家伍凡,而我们这边,却是白衣飘飘的黄姑娘领的头。

 

那黄姑娘在战阵之前,两手一背腰板一挺,别说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看着她和平日的大大咧咧完全不同的样子,我还真就有那么几分恍惚了。

 

这般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手指微动便可翻云覆雨的气场,竟是如此熟悉。

 

竟是和我们奉之为神的那个人,如此相像。

 

“范围攻击,一队二队绕敌后,倒三角贴上,注意限敌行动,三队集中,弓箭手,上!”指令下得干脆利落,明明就那么百十来个人,被她指挥出了千军万马的架势。

 

其实,我们真的就只是打个群架来着……

 

有了黄姑娘在,这场群架也算打出了水准,沐风山庄的人被压制的狠,抱着臂的伍凡却没显得多慌张,只抬手一个手势,伴着身后一声惊雷。

 

眼前一阵水花翻过,我们这边刹那间从水底窜出了数十人,二话不说就都跳到了船上。

 

谁也没想到他们在水里还有埋伏,能在水里呆这么长时间,水性都是极好的。情况于我们甚是不利,而黄姑娘只是略一蹙眉,道:“好一个调虎离山攻其不意,不愧是沐风山庄啊。”

 

“退!”前方撤兵,眼下是最好的方法,可从时间上看,却是有些来不及,眼下交战正是胶着之时,手足无措之际,我突然看到我方身后还开着四艘船,从中下来的人飞快加入了战斗。

 

“这是?之前派出的一队?不是应该在前线,怎么这么快就到我们后方了?”我惊讶道。

 

“敌人有后手,我们自然也得有。”她答得淡定,可随即又是眉头一皱,道:“宗主太小气了,就给我这么点儿人,用起来还真是紧巴,我回去后一定三天不和他说话。”

 

“……”

 

人少是少了点儿,但让黄姑娘这么一布置,不但能打个平手,还能稍微占了那么点儿上风。三对一的情况下被打成这样,伍凡脸色上明显不好看,手一扬就要撤人,我们的人也没有再去追,左右这就算胜负已分,按江湖规矩,他们觊觎已久的沧陵江上的生意,以后就都还是江左盟的。

 

只是没想到,虽然大局已定,这不要脸的沐风山庄还想再搞一把偷袭,我们回程时路过茂林之时,突然树林中窜出数十支羽箭,明显是被他们设了埋伏。

 

“不好!”这下连黄姑娘也没料到,大战之后的弟兄们都已精疲力竭,没有多少反击之力,我和黄姑娘一起上去拦了几支,还正想着怎么对付以后的,箭就突然没了。

 

我俩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停止了攻击,于是一起上岸一看,只见那沐风山庄埋伏的弓箭手此时早成了刀下之鬼,杀人的居然就是我们江左盟的人。

 

“你们怎么在这里?”我问。

 

“是宗主让我们来的。”

 

“宗主让你们一直跟着?”

 

“不,宗主让我们在这一带转悠,发现情况立即解决。”

 

“宗主他怎么知道……”我还暗自纳闷,可又转头一想,如果是宗主的话,算出任何事都不值得大惊小怪。

 

说起奇兵绝谋,他可是大梁第一人啊。

 

黄姑娘倒是有些闷闷不乐,说好三天不和宗主说话的她,一回去就主动开了口。

 

“你怎么知道茂林有人?”

 

宗主仍是那样一派淡然的样子,端着茶水道:“出兵之前勘察地势,难道不应该是最基本的么?”

 

“我勘察过了,可是茂林那个地方,离主战场十万八千里……”

 

“即便如此,走水路回程,在不是唯一的选择的条件下,也是万万不能靠近树林这种地方,一个伏击便可让前功尽弃。”

 

“可是这条路比较近啊,而且明明我们都打赢了,他们一点也不守战场规则。你们江湖人怎么尽是用这种流氓打法?”

 

她把“江湖人”三个字咬得比较重,显然是有些不满,宗主看着她蹙眉的样子却是笑开,温声问道:“江湖便是如此,你可愿继续闯?”

 

黄姑娘一怔,随即重重点头:

 

“愿意。”

 

 

这一战之后,黄姑娘留下的意愿愈发坚决,而对沐风山庄的针对性也是愈发得强。宗主仍是留她在身边做侍女,即便她心痒痒得很,也不怎么放她出去和兄弟们打打杀杀的。不过,他们相处的画风比较奇特,看不见红袖添香,也看不见琴瑟合鸣,倒是经常看见两人对坐在一起谈论兵法,偶尔还要来上一盘推演,有的时候甚至还能争得面红耳赤,这种景象实在难见,能让宗主面红耳赤,蔺少阁主也不一定做得到,而宗主的舌灿莲花也是出了名的,于是经常就是黄姑娘败下阵来,气鼓鼓地对我说,她一定半个月不理他,说到做到。

 

然而这两个人只要呆在一个屋檐下,眼神交汇没几次,就会又凑到一起叽叽喳喳聊个不停了。

 

你如果见过磁石和铁,就能够很具象地理解我的描述,这两个人,简直就是天生相吸。这种自然而然甚至能让你忘记这其实是一对男女,忘记之前你还想怎么能把他们撮合成一对夫妻,仿佛他们生来合该就要在一处,和身份无关,和性别无关,和成不成亲关系也不大,像是云朵就应该飘在天上,就如那般不容置喙的理所当然。

 

那个时候,他们不过也只认识了三个月而已。

 

黄姑娘和宗主相处得好,和我们这些弟兄相处得也不错。豪爽大方一词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可又分明也没有粗犷的男子气,是能让人感觉很舒服的一个姑娘。久而久之,我们也便忘了她是潜在宗主夫人这个事实,朋友一般交往倒也肆意。然而我们忘了,宗主未必会忘,黄姑娘在的这些日子,宗主的气色明显比平日里好了不少,也明显对她有了依赖,视野范围内瞧不见人,便会不自觉地打量寻找,有时候甚至会利用飞流,哄着他四处帮自己找黄姐姐,还不让说是他自己要见。

 

当然,他也有不想让她见的时候,比如,他寒毒发作之时。

 

宗主不让见也是有理由的,他病得昏昏沉沉时容易梦魇,当年那场浩劫给他带来的打击实在太大,梦着梦着就会喊出“父帅”或是一些赤焰中人的名字,虽然黄姑娘与宗主亲近,但也不能就此暴露了宗主那至关重要的真实身份。那一日,宗主病发,屋内一群人忙得团团转,独黄姑娘被隔在了外室,她尝试了数次想进去看看,可都被我拦住了,虽然有些为难,可是也不得已道出了实情:

 

“宗主吩咐了,不让你进来。”

 

她倒也没硬闯,点点头就退下了,可也没出房间,在外间一守就是几个时辰,说什么都不肯走。

 

我看着有些不忍,可宗主现在状况很不好,胡言乱语已是说过了几轮,和之前的几次都没什么区别。我过去想帮他再擦擦汗,突然又听他低声喊了一句什么,极缓慢,极温柔:

 

“黄儿……”

 

这个称呼有些怪异,宗主向来叫黄姑娘“小黄”,即便亲昵一些也应该喊闺名,哪有把人家姑娘的姓氏叫成这样的,可再一想想除了黄姑娘,这一声喊得也不会是别人了。

 

同林帅一起,同赤焰军一起,原来黄姑娘在宗主心中,已是如此重要的地位了。

 

过后宗主稍稳定了一些,我出门打水,发现黄姑娘已经不在外间守着,而桌上却已是摆了好几个菜和糕点,我正讶异着,突然见她从外面进来,手上还端着一盅汤。

 

“我没有事做,便去做了几道菜,都是宗主爱吃的……”

 

“黎大哥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跟吉婶学了这些日子,我的手艺也是有长进的好不好。”

 

我轻咳了一声,小声道:“其实你不必这么麻烦,宗主病中是吃不下多少东西的……”

 

她点头,无所谓一笑道:“我知道,可找点事做,心不慌。”

 

她说着还是忍不住向内间张望,问我道:“宗主到底是怎么个病法,怎么你们把他的房间看得比孕妇的产房还严?”

 

心中越紧张就越爱开玩笑,黄姑娘这点倒是和蔺公子很像,想到宗主的情况稳定一些了,我一咬牙道:“你要想,就进去看他一眼吧……”

 

我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黄姑娘消失的速度,简直堪比瞬间移动。

 

我抽着嘴角,赶忙也来到了门边看着,以防有什么意外情况。只见黄姑娘在宗主床边坐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苍白的脸,好一会儿后才伸出手,为他拭去额上的汗珠。

 

宗主就是在这时睁开了眼睛,然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黄姑娘有些惊讶,可到底也是没有动,宗主握得很用力,手上青筋都凸起,整个胳膊都在颤抖。

 

“黄儿……”他又唤了一声,隐隐间竟然能听出哭腔,那是他隐忍到极致的情绪,只会在这样脆弱的瞬间,捕捉到那么一星半点儿。

 

不知为何,那时宗主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只漂泊无依了多年的孤船越过风霜刀剑,越过惊涛骇浪,终于得以靠上了初驶时的岸边,这些年强忍过来的委屈在靠岸的一瞬全数涌出,总得是哭一哭才能说尽。

 

他只影独走了十二年,在这一刻,终于等来了一个能听他说的人。

 

黄姑娘拍了拍宗主的肩膀,将他的手掖回被子,轻轻拉好被角,而后便又退了出来。

 

黄姑娘虽然性格豪爽,但情绪端的也稳,或喜或悲的别人也看不大出,此刻她微微低着头,倚在门框上沉默了好一阵,才终于开口问我道:

 

“他以前,都没人陪的么?”

 

江左盟中人数以千计,天天围在宗主身边的人也是数不胜数,可我们这些人,大都把他奉为神,习惯了他以强者的姿态指点江山搅弄风云,究竟有哪一个,能真正捧住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呢?

 

宫羽姑娘,或是其他别的什么姑娘,她们或许有柔情似水,可是却一丝一毫也流不进他的心里,他需要的是火,如赤焰一般升腾不息的熊熊烈火,才是他生命真正的底色。

 

我心中突然一阵泛酸,深吸一口气才整理好情绪,缓缓道:

 

“好在,你终于来了。”

 

 

 

黄姑娘在江左盟的日子还在继续,与沐风山庄的明争暗斗也在继续。这近一年的时间,宗主开始迅速收网剪除着他们的羽翼,转眼便到了决战的这一天。

 

这本应该是黄姑娘最期盼的一天,因为这就是她来江左盟的目的,可好巧不巧那时她生了病,宗主带人攻入总部的时候,也就没带着她。

 

本来这一战应该非常顺利,可是没想到,沐风山庄内竟然有意想不到的高手,以一敌百折了我们好多人。宗主却毫不意外,神色镇定地道出了那个名字:

 

“文落清。”

 

这个人我从来没在琅琊高手上见过,但却又好像非常耳熟的样子。宗主一负手,撂下一句话:

 

“别的倒也罢了,今日我一定要见到此人首级。”

 

军令已下,我们自然是丝毫不敢怠慢,而那文落清果然也是个难缠的,虽然带的人少,却也不想着逃走,而是一个矫健的飞跃,提剑朝我们这边飞了过来。

 

“宗主小心!”我连忙护住宗主,与此同时眼前闪过一剑光,宗主身后飞出一剑,刚刚好挡住了文落清的攻势。

 

“黄姑娘!”没想到这丫头最后还是跟来了,她迅速接了那人一招之后,马上就与他陷入了缠斗。

 

“宗主,这……”我心中担忧,看宗主也是紧蹙了眉头,右手急速搓着袖角,但最终还是道:

 

“罢了,不让她亲手杀了他,她是不会甘心的。”

 

高手过招,虽然令人眼花缭乱,但也极是精彩,看来黄姑娘平日里和我们比试的时候,到底还是留了实力的。我看得有些呆,已全然忘记了去揣摩黄姑娘这样的身手究竟高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她的身份究竟会是什么了。

 

转眼间二人已拆了数百招,此间宗主始终岿然不动地站着,看上去无比镇定,可是额间已是流下了不少冷汗。

 

宗主害怕的样子,我还真是没怎么见过。

 

文落清之前和数十人战斗,此刻已是有些力竭,黄姑娘已然占了上风,她是存着杀心去的,自然不会心慈手软,转眼间剑锋一转,直取他命门而去,文落清已经无力反击,却是手下一翻,骤然间闪过一道寒光。

 

“小心!”宗主大声喊出,可还是迟了半步,那暗器还是射到了黄姑娘的腿上,与此同时,黄姑娘的剑也已刺入他的胸口。

 

文落清毙命,黄姑娘也倒下了。

 

我们一行人立马飞奔过去,黄姑娘以剑撑地支持着身体,大腿上的鲜血汩汩流出,与此同时一起流出的,还有她的眼泪。

 

她竟然是哭了。

 

宗主立马将她揽入怀中,她趴在宗主的肩头,放声哭得更厉害,宗主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问道:“疼么?”

 

“疼……”她抽抽噎噎的,回答的很诚实:“但是我很开心。”

 

宗主二话不说就将她打横抱起,把我们都吓了一跳,以他的身子骨哪能抱得动一个大活人啊,我赶忙要上手去接,却被宗主制止了,看那意思,是不让任何人碰她。

 

黄姑娘窝在宗主怀里,已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宗主抱着她朝外走着,有人上前问剩下的沐风山庄的人如何处置,宗主眼也未眨一下,冷冷命令道:

 

“全部缴杀,一个不留。”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大帮派,就这样垮了台,江湖人对江左盟以及我们宗主的敬畏,不免又增长了好几个层次。有不少之前还不怎么服管的帮派还递上拜帖想来拜见,宗主却是一个也没见,因为这些日子,他一直和中了毒的黄姑娘呆在一处,日夜不离。

 

黄姑娘中的暗器上的毒有晏大夫和药王谷的名药料理,解的倒也快,只是她本来就在生病,大战一场后身体虚弱了不少。病中的她好像和平时都不大一样,可是宗主却说什么都不让我们探望,硬要自己一个人照顾她,就连夜里歇息的时候,两个人也是歇在一处,什么男女大防早是被忘到了姥姥家。虽然宗主这样比较辛苦,可是这样一来,黄姑娘病愈后两人说什么也是该成亲的了,倒也是一件大喜事。江左盟中人大都心知肚明,也都是欢喜得不得了,正商量着怎么操办婚事,突然有一天我们被宗主告知,黄姑娘伤好了,杀父之仇也报了,已经独自离开了。

 

这个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雷得我错不及防,苦着脸问道:“宗主啊,你都和人家那样了,怎么也不去留一留。”

 

宗主的面色上倒是一点离别的忧伤也看不出,反而淡定无比道:“留什么,有缘自会相逢。”

 

这个“有缘”是什么时候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我们马上就要入金陵,正式开始准备翻案了。

 

看来这桩姻缘怎么也得等到两年后再谈了,要是再拖得话,宗主就真成了剩男了。

 

 

 

 

我们一行人进入金陵之后,第一件要面对的事,就是霓凰郡主的比武招亲。说起来这件事,对于宗主而言怎么说还是不那么舒服的,不过他现在心中有了黄姑娘,总之还是会好过一些。这个宗主曾经的未婚妻,如今不愧为大梁最难采摘的花,几乎全天下各个国家的好男儿,都愿意为她一试。比武招亲的擂台上天天被全金陵的贵族围观,倒是一出极壮观的景,我们宗主受萧公子相邀,也跟着去看了几次,看他毫不在意与他人谈笑风生的那副样子,好像也真没把这次招亲放在心里。

 

招亲第三天,宗主说下次便不再来看了,于是那天便呆得稍微晚了一些,转眼已是日薄西山,该走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我们也正要回去之时,突然听到内侍喊了一声:“郡主驾到”

 

我心中一惊,我虽然在赤焰军中呆过,可是从没有见过霓凰郡主,现下不免也是有些好奇。还未转过头去时,一句清亮的女声已然入耳:

 

“天气马上变寒了,黎大哥也不给宗主带件披风。”

 

这声音好生熟悉,我行礼也顾不上,迫不及待地抬起头,然后整个人就石化在了那里。

 

我何止见过她,我还和她一起喝过酒、划过拳,一起打过仗、杀过人呢。

 

我立马转头去看宗主,只见他是一如既往的低眉浅笑,只眼神中流露出和以往不一样的情绪。

 

鬼使神差的,我就突然回想起十二年前,赤焰军出征梅岭之时,身为十夫长的我贿赂了好几个兄弟,好不容易才被换到了我当时的偶像少帅身边的位置,于金陵城门前,我看到了银袍长枪的他在马上一个回首,望向身后之时,也是这样的一个眼神。

 

仿若如何岁月易迁,斗转星移,如何现实逼仄,物是人非。

 

这双眼睛始终会在映入某个影时,敛起这样温和有力的光,穿越万千寒川直入人的心底。

 

始终,就只能容得下这么一个人。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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